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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宋最风流的吃货：写黄诗，娶妓女

老谈 拾文化 2024年12月07日 08:01


宋朝的某个春日，在郁郁葱葱的沈园，陆游同志吧嗒一口菜，呲溜一口酒。

他眼中有美景，口中有美食，心里则装着美人。——美人就是前妻唐婉儿，所有的珍馐美味正是人家送来的。


酒足饭饱后，陆游诗兴大发，趁着兴致，才写下那首传世之作《钗头凤》。

因为这首词，直到今天，大家还为他和唐婉的爱情而感动、神伤。可是，我们是否忽略掉一个最重要之人的存在？

陆游的老婆且不必说，诸位将唐婉的现任丈夫赵士程，置于何处呢？

据说，经过赵士程的同意，唐婉才给表哥送去的酒菜（唐语其夫，为置酒肴）。但赵士程允许送酒送菜，没允许他们写诗词、诉衷情啊。


陆游两人，就如同今天，偷偷和前任搞暧昧的滥情王，背地里搞还不满足，还发微博秀恩爱，还一不留神上了热搜。

《钗头凤》的人气，比任何超话热门都持久，它溜溜火爆了一千多年。诗词的火爆，也解锁了赵士程的全新角色：史上最温暖的“绿帽男”。

如果真有这样的丈夫，他真的，我哭死；如果没有，那《钗头凤》写的又是什么？


01

陆游一生赋词一百四十余首，从内容上分，有爱国词、隐逸词、艳情词等等分类，而歌颂爱情的，唯有《钗头凤》一首。

为什么只有一首？是因为陆游是“干大事的人”，不怎么经营爱情么？

叶嘉莹以为，放翁生活的年代，这些小词还属于比较“三俗”的东西，以陆游对唐氏感情的严肃深挚，“他并不愿将此一段感情，写入他所视为‘渔歌菱唱’的流宕嬉游的歌词之中。”


并且，叶先生还强调道：“盖陆游在词中甚少写其与唐氏之感情者，私意以为，正为陆游对此一段情谊之尊重严肃之态度。”

叶嘉莹是才女，她的婚姻颇不幸，遂把陆游想象成，那么专情的一个男人。

很可惜，陆游并不是。

且从《钗头凤》这首词说起，对于此词，大多数人都能做到熟读成诵。但请忘掉老师的说教，好好再读一遍，破绽往往就躲藏在我们的观念成自然中。

古代笔记说，“陆怅然赋此词”。他哭哭啼啼写就的《钗头凤》，内容是这样的：

    红酥手，黄縢酒，满城春色宫墙柳。东风恶，欢情薄。一怀愁绪，几年离索。错、错、错。春如旧，人空瘦，泪痕红浥鲛绡透。桃花落，闲池阁。山盟虽在，锦书难托。莫、莫、莫！

试问，“山盟虽在，锦书难托”这句话，可否用在一个有夫之妇身上？

此八字就是赤裸裸的调情。简言之，唐婉的现任赵先生，被陆游在言语上给NTR（戴绿帽）了。这种不伦剧情，可以出现在岛国三俗片中，出现在“讲廉耻，树新风”的南宋，不太现实。

第二问，“宫墙”一词，即宫殿的墙，代指绍兴沈园，是否恰当？

诚然，南宋开国皇帝赵构，曾在绍兴偏安一时。其时，金朝人以“搜山检海”的决心，发誓要抓到他。赵构和金兵，一个在追，一个在跑。所以，高宗哪里还有闲心，在绍兴建行宫？


较真地说，别说是沈园了，即便整个绍兴，也没有“宫墙”。

第三问，“红酥手、黄縢酒、宫墙柳”的意向究竟为何？单纯从情欲的角度考虑，是否有羞羞羞的暗示在其中？


02

显然，陆游没有让老司机们失望。有一种说法是，“手柳酒”的确与妓女有关。

宋代笔记云：

“陕西凤州妓女，虽不尽妖丽，然手皆纤白；州境内所生柳，翠色尤可爱，与他处不同；又公府多美酿。故世言凤州有三出，谓手、柳、酒也。”

此段古文比较好懂，翻译成大白话即，“妹子的手、翠绿的柳、香醇的酒”，乃陕西凤州的“三绝”。


南宋年间，亦有颇具情趣的文士，歌咏此“三绝”：

珍珠不见小槽红，遐想柔荑剥嫩葱。
唯有万条罗带绿，年代依旧舞春风。

柔荑，原意植物初生的嫩芽，代指美人玉手；嫩葱，则不必多言。“柔荑剥嫩葱”的画面，一定让各位“手控”欣喜若狂。

问题是，凤州的“三绝”和陆游又有什么关系。

史载，公元1171年，一个叫王炎的人，驻军于南郑（陕西汉中），他邀请陆游为干办公事。陆游得到消息后欣喜若狂，欣然前往。


不久，朝廷调王炎回京，陆游则被打发到成都。他在蜀地呆了8年，某种程度上，也潇洒了8年。

巧合地是，蜀地有“宫墙”，即故蜀燕王宫。当然，陆游在此地时，那里已经成为个人的私园，是著名的“宴饮颓放”场所。

也就是说，极有可能，这首《钗头凤》写于和妓女调情之时，写于四川成都。和唐婉没有一毛钱的关系。


如果您还不信，另外又有几个证据。

《钗头凤》本名为《撷芳词》，由宫禁内教舞的妓姥将此调传出，再由某姓张的尚书传至成都，遂造成“蜀中传此词竟唱之”的盛况。

陆游的“红酥手”之词，极大概率，即创作于蜀地。

此外，《钗头凤》取意为一只孤凤，强调的是“孤不成双”。人家唐婉已经嫁人了，陆游若还说她是“孤凤”，这又是几个意思？

陆游晚年曾自编《渭南集》，作品中所收录的文章，按照时间顺序排列。另外，40岁之前的作品，他全部弃之不用。

《钗头凤》收录于文集第49卷，并且，此词的位置，和陆游在成都时，写的啪啪啪搞事情的游宴词章，紧紧挨在一起。

据说是陆游的唯一一首爱情词《钗头凤》，其实是要打上问号的。用某些老司机学者的话，“陆或别有所属，未必曾为伉俪者”、“语极浅俚”。

一句话总结，它其实是一首黄词。


03

赵士程又是谁？

有一种说法，他是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第五世孙，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。


网上有颇多抖机灵的文章，都在替他打抱不平，什么“千古一曲钗头凤，无人知我赵士程。”坦率地说，大可不必。

陆游是否有个叫唐婉的表妹，唐氏是否改嫁了，这些学术性问题本来就是有争议的。而且，如前文之言，陆游的爱情故事，有一定概率也是假的。

所以，请相信自己的直觉，爱情永远是自私的，太大度的绿帽子王，永远都不存在。

假设，真有个叫赵士程的人，人家堂堂皇亲国戚，是否愿意和陆游结交，这也是另外一个问题。

毕竟，陆游的人缘，实在是太太太差劲了。

梁启超读完陆游的诗集，曾夸赞其曰：“亘古男儿一放翁。”这句话翻译成大白话，即，陆游最牛逼，陆游最闪亮。因为是观其诗才说的这句话，所以很有可能，陆游本人也是这样认为的。

年轻气盛、不顾后果、想说就说，这样的人或许的确很牛，但不容易交到朋友，更不可能在官场上吃得开。

就像是他自己说的，“游患三十年，所向无一谐。”陆游活了85岁，做官约30年，在官场之上，却一直都很失意。

官场不得志的原因，有路线选择的问题，也是情商太低导致的因素。

史载，公元1166年，陆游以“结交台谏，鼓唱是非”的罪名而落职归乡。这八个字的罪名颇具深意，“台谏”即专职谏言的官员，陆游专门与他们结交，交谈的方式是“鼓唱”，内容则是“是非”。

所以，不撤他的职，又撤谁的职？

在巴蜀期间，陆游变本加厉地玩世不恭，有同僚专门提醒，其行为乃是“不拘礼法，恃酒颓放”。陆游知道后，不但不收敛，还自号“放翁”，故意标榜、有意叛逆。

在官场上，陆游自傲、自负，同时也自卑。

昔年陆游有个朋友名叫范成大，他比陆游小一岁，出身没有陆游高贵，仕官初期还曾与陆游同职。

不到十年光景，范成大一路做到四川制置使，而陆游则成了其幕僚。


且看此时陆游写给昔日同僚、今日长官范成大的诗歌：

香云不动熏笼暖，蜡泪成堆斗帐明。
关陇宿兵胡未灭，祝公垂意在尊生。

“香云不动”、“蜡泪成堆”是写范成大养尊处优、富贵安逸的生活——陆游无疑很羡慕这样的日子。到了第三句，他话锋一转，用略带挖苦的笔触，“善意”提醒范成大，不要忘记边关受苦的战士。

亲爱的诸位，设身处地想一下，假设您身居高位，愿意和这样的下属成为朋友么？


04

别看陆游在阴阳怪气地说别人，在巴蜀期间，他自己过的也相当不错，正所谓“缠头百万醉青楼”是也。

陆游自己亦是承认的：“予少时汩于世俗，颇有所为，晚而悔之，然菱歌渔唱犹不能止。”

他一生赋词百四十首，譬如，“当年万里觅封侯”的爱国词，还不到20首；然而，其开车的艳情词达50余首之多。

比如，陆游用香艳的笔触，描写玉人洗澡：

“浴罢华清第二汤，红棉扑粉玉肌凉，娉婷初试藕丝裳。”


陆游如此写美人的款款腰肢：

“春风楼上柳腰肢，初试花前金缕衣，袅袅娉娉不自持。”

至于是怎么的“不自持”，且看陆游的《双头莲》：

“伫想艳态幽情，压江南佳丽。春正媚。”

描写床笫之间的艳词，陆游可不止一首哦。

燕子入帘时，又一番春暮。
侧帽燕脂坡下过，料也记、前年崔护。


崔护是唐朝诗人，据说他为了和某妙龄少女相遇，写下了“去年今日此门中，人面桃花相映红”之诗。

陆游以崔护自喻，莫非，他也经历了一段“孽缘”？

的确是这样的。这首“又一番春暮”之词，全名叫《真珠帘·灯前月下》。据学者的考据，此词是写给某杨姓妓女的。而这个妓女，后来成了陆游的第三任妻子。

除了据说是叫唐婉的第一任夫人，陆游后来又娶妻王氏。王氏陆陆续续为他生了七个儿子，给了陆游一个温暖的家庭。

但是，陆游并不爱王氏，他也几乎没有为王氏写诗。妥妥的一个渣男。


05

就是在四川期间，陆游邂逅到妓女杨氏。在《全宋词》中，杨氏还留下了一个作品：

只知眉上愁，不识愁来路。
窗外有芭蕉，阵阵黄昏雨。

杨氏“眉上愁”的原因，是因为陆游正房王氏过于跋扈。其小传中云，杨氏是“驿卒女”（驿卒的女儿，等同于妓女），她在陆游家中时，“方余半载，夫人逐之”。

王氏如此有恃无恐，盖因为杨氏“来路不正”。陆游结束在蜀地的八年时光时，他让杨氏化装成一个尼姑，其后，悄悄带着她同归故里。


宋人笔记《齐东野语》，记载了这一段“八卦故事”。为表对陆游的尊重，笔记中写道，“方翁客自蜀挟一妓归，蓄之别室。”（陆游有一个门客，从蜀地带着一个妓女回来云云）

百度百科等文章，傻乎乎地将“放翁客”解释成“放翁的门客”。首先，陆放翁还没有阔气到养门客的程度；其次，“陆游有个门客”，类似于今天“我有一个朋友”的梗。

而且，《齐东野语》中后面还有一句，“或谤翁（即陆游）尝挟蜀妓以归。”不错，人家都明示了，讽刺的就是他陆放翁。

杨氏颇有四川泼辣妹子的脾气，陆游不去看望她，杨氏竟作词回击

    说盟说誓。说情说意。动便春愁满纸。多应念得脱空经，是那个、先生教底？不茶不饭，不言不语，一味供他憔悴。相思已是不曾闲，又那得、工夫咒你？

好你个陆放翁，满嘴山盟海誓，动辄满纸春愁，是哪个老师教的？我不茶不饭，不言不语，想你都想不过来，哪里有时间咒你？！还不赶紧来给老娘温床。

相比于正牌夫人，陆游显然更爱杨氏。

公元1187年，陆游时年63岁，他不满一岁的女儿不幸夭折（陆游身体真好）。彼时，陆游在严州知州任上，他无比悲痛地写下《山阴陆氏女女墓铭》。

在墓志铭中，陆游提到了小女儿定娘的母亲杨氏：“女女所生母杨氏，蜀郡华阳人也……”


陆游的爱国情怀自不必提，但完全把他脸谱化，因为其爱国，而否定了其情欲，同样不值得提倡。

诚如其诗歌之言：“四十从戎驻南郑，酣宴军中夜连日。”宴饮、打猎、家国、天下、战马、女人、战场、床笫，都是陆游八十五岁人生中，孜孜不倦追逐的东西。


好男儿活一世，不就应该这样么？骑最烈的马，饮最好的酒，睡最美的姑娘。

参考资料：
王昊、王鑫：《放翁情词探绎》
杨慧琴：《陆游词研究》
吕肖奂：《“不得体”的社交表达：陆游的人际关系诗歌论析》
曹汛：《陆游<钗头凤>的错解和绍兴沈园的错定》
高利华：《陆游<钗头凤>词研究综述》
刘成锡：《陆游<钗头凤>考析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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